Voyoca

什么都沾点边

ball

要高考叻,来临时堆个半成品。普洪但含洪奥单箭头避雷注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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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下午四点半的时候,基尔伯特正在汽车修理站里头倒弄。简陋的露天棚子让雨季午后潮湿又闷热的阳光恰好晒在他的胳膊上,上面沾着汗水和机油混合的液体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没错,这里再转动一下……”他在嘴里念念叨叨,似乎这样就能加快工作的效率。他同时也心想着或许今天拿到的这笔钱足够付的了一顿简单的晚餐,然后就能省出家里的薪水来供阿西上学。这是杯水车薪的——基尔伯特知道。可是小路德曾在一个很深的夜晚独自一人跑到哥哥的房间里说:我不想离开这里。

         所以基尔伯特要把毕生所学在这里付诸实践了:或许这样也能剑走偏锋地实现他成为工程师的理想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好了,小伙子,干得不错。”大胡子的老板把一叠钞票拍在基尔伯特的手上,那双十七岁的手掌即使在棉手套的覆盖下也磨出一些粗糙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面对着从那些凌乱的胡子里喷出的烟草味,基尔伯特只是像以往一样憨笑了几声。薪水并没有任何一点马克的增长:或许这也是老板雇高中生来干活的原因。

         身上的这件T恤已经穿了不知多久,每次来干活基尔伯特都穿着它,现在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颜色究竟是白是黄是灰了,低下头,基尔伯特依然无所谓地把手和胳膊上的脏东西擦在上面。他向西方看了看渐沉的太阳,把钞票塞在牛仔裤的后边口袋里就急忙要走——这个时候大概也到了阿西放学的时候了,他要赶忙回家换件衣服再去接他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我说,你到底要无视我到什么时候?”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。基尔伯特皱着眉头转过去,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大小姐,真不好意思。”他朝着伊丽莎白喊道,“不知道您有何贵干,但是今天本大爷有急事要做,劳驾您另择时日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先回答我,你是不是故意无视我?”伊丽莎白表现出比平时更加无理的蛮横,平时她不是这样的——基尔伯特没想到自己从前夸张的调侃在今天变成了现实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好吧,不是,”基尔伯特举起双手以示诚意,“请您见谅,今天本大爷实实在在的有急事要做,满脑子都被那些东西占据了,忽视了您真是不好意思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好。”伊丽莎白不耐烦地走向前,走到离基尔伯特不到一尺的距离,向上盯着他,“帮我个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要做什么?拜托,海德薇莉小姐,今天我基尔伯特的的确确的有急事要做——”此刻的基尔伯特已经计划着打消自己的晚饭时间,而仅由一个面包代替。

         伊丽莎白张了张嘴,似乎有些话刚要弹出来就被压回去了。她的眼睛皱了皱,一向坚定而顽固的绿色眼睛里头一次出现了不坚定的神情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没事吧?”基尔伯特感到很困惑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记得明天晚上学校的活动吗?”她终于问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明天晚上……”基尔伯特思忖着。他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念头是趁着父母下班迟,想办法把这周打工来的零钱悄悄存进他们的账户。然后他才想到:“哦,有个什么什么舞会来着。不过本大爷我并不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陪我去。”伊丽莎白简短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基尔伯特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我已经说过了。你听见了,就照着办。”伊丽莎白又简短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 她不再敢盯着基尔伯特那团戳人的红色瞳孔看,目光渐渐地下移,移到他那双粗糙的手上,磨出了老茧的手指,和肌肉鲜明的小麦色的手臂上。和那个人完全不是一种——甚至是两个极端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那个人”正从基尔伯特口中以一个极不优雅的姿态出现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和你家小少爷一起去?”基尔伯特擦着手说,嘴角泛起一丝让伊丽莎白恼火的笑意,“想必他一定会和你共度良宵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基尔伯特,你还要我和你说几遍,我们根本就不是一对。”伊丽莎白往后退着,做出要转身的动作,“总之你听见我说的话了。”她嘟囔着。

         最后的一个眼神,是基尔伯特沉默的发问,和伊丽莎白躲闪的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 太阳快要落完了,基尔伯特感到一阵升起的凉意。伊丽莎白的背影正在越来越快地消失,她跑起来了,头发像瀑布一样甩动。

         基尔伯特困惑地摇了摇头,加快脚步向阿西学校的方向跑去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问起来就说今天和弗朗西斯踢球在足球场上摔了一大跤——最好是还在泥巴里滚了两圈——”他心想。

         他正想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像不像在地上滚了一圈的样子,却陡然意识到,自己穿的真的很脏。

         真的很脏。自己怎么从来没有意识到过呢?

         

伊丽莎白刚刚穿的是什么来着?他情不自禁的心想。

 

晚饭的时间被错过了,但好在阿西在回家的路上说想吃烤土豆,基尔伯特趁机多买了一个,土豆的价格无论如何也比面包要便宜——基尔伯特一旦吃起饭来就会忘记所有事,如果不是阿西冷不丁地提起,他都快忘了伊丽莎白不明不白的请求——或是说命令了——

“哥哥,你明天晚上回家吗?”路德维希问道。

“回啊,为什么不回?本大爷可不是夜不归宿的人。”基尔伯特笑着说。

“是吗,可是我听说明天晚上你们学校有舞会呢。”路德维希说。

“无所谓,本大爷又不会跳舞,不参加又怎样?”基尔伯特啃着土豆说。

“没有姐姐邀请哥哥你参加舞会吗?”小路德童言无忌。

“没……”基尔伯特正下意识地回答着,却突然被什么击中似的,“该死,我想起来了……”

“哥哥,你去吧。”路德维希说,像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基尔伯特的胳膊,他还得再长大一点才能拍到哥哥的肩膀,“爸爸妈妈明天晚上不回家。”

“你一个人在家怎么能行呢?”基尔伯特揉着路德维希的头,否定了他的决议,“我得在家照顾你,可别以为你已经长大了……”

“我去小阿尔家里住,和小马修一起。”路德维希仰起头,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哥哥,“我们已经说好了——就看看电影,玩一会儿龙与地下城……我保证第二题早上会骑车回家。”

看着个子已经快长到自己肩膀的阿西,基尔伯特不免感慨起时光的流逝来。或许他也是时候拥有自己的生活,而不是总在哥哥的照顾下生活了——基尔伯特想,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已经和弗朗西斯在足球场上真正地打滚。

“好吧。那我们就都去做自己该做的事——”

“谢谢哥哥!”路德维希说。

哥哥去为自己做一些事吧。他心想。

 

半夜的时候,趁着所有人都睡着了,失眠的基尔伯特从床上跳起来开始翻箱倒柜。他想去舞会总要穿一件正装——虽然父亲的西装对瘦削的他来说还是有点宽大了,但那无论如何也是唯一的选择。

好不容易翻到一件看起来比较合身的,也似乎泛着一股陈旧的气息。基尔伯特把西装外套拎起来抖了抖,年代的灰尘便扑面而来。好在它看上去并没有被穿过很多次,不至于显得很褴褛。犹豫了两秒,基尔伯特还是选择把它穿在了身上。还有裤子,皮鞋,领带。

“好了。”他理了理衣褶,“来看看本大爷的英姿——”

镜子里站着一个十足陌生的人,好似基尔伯特素不相识的双胞胎兄弟。

倒也不丑。毕竟基尔伯特的脸长得还算标致,身材抛开瘦削不谈也很有型。在昏暗夜色的滤镜下,这套衣服在基尔伯特身上还显得有模有样。但是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——“像在披萨上放菠萝。或许并不难吃,甚至很好看,但是很奇怪。因为不是原配。”费里西安诺曾这么说。

基尔伯特看呆了。他动了动胳膊,观察镜子里那人的动态,也和自己别无二致。“没想到本大爷还能这样,”他心想,“真是别开生面。”

基尔伯特一向喜欢用帅气逼人来形容自己。可是如今他真的穿上了一件称得上帅的衣服,却又难以说出这个词。他思来想去,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描摹这个诡谲的场面。他看起来像年长了五岁,甚至更多。他没想到仅仅是换了一身衣服,就能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少年气息全都吸走——是衣服款式太旧的原因?似乎也不是。弗朗西斯从前穿过许多款式的西装,每一件都让女孩子们为他侧目——基尔伯特也并不认为自己长得老气横秋,或许他只是,他只是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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